中文
请输入关键字!
红色故事系列•何殿甲的《赠周恩来南归诗》之始末
更新时间:2022年02月24日


1913年周恩来小学毕业,在离开奉天(今沈阳市)前夕,同学何履祯的祖父何殿甲写了《赠周恩来南归诗》和《赠周恩来文》。诗文是用三页“德隆号”的竖行信笺纸书写的,字迹遒劲有力。诗中这样写道:

辽东江北路迢遥,两地结成义气交。

沈水饯别同洒泪,邮传书信莫迟捎。

同校同班又同盟,以文会友话三夏。

焦桐入听谁知己,除却周生即吕生。

君欲南旋怅别离,不知后会在何期?

倘能共到凌烟阁,自有言欢聚首时。

读书只在性情坚,莫学浮夸那少年。

今日南归无物赠,略将诗句作金钱。

人生海角与天涯,好似飞鸿印泥沙。

倏尔南归由塞北,飘萍无定宦为家。

诗中描写了周恩来与何履祯的同窗之谊,饱含着老人对周恩来的勉励和期望,盼他有朝一日能像唐初的开国元勋长孙无忌、杜如晦、魏徵、尉迟敬德那样功劳卓著,图画凌烟阁上。

何履祯家住在沈阳城东四十里的魏家楼村。这个村子,是日俄战争沙河战役的战场。日、俄帝国主义为了显示他们掠夺中国的“赫赫战功”,还在烟龙山上遥遥相对地修建了石碑。何履祯常常讲起日、俄军队在他家乡互相残杀,涂炭百姓的情景。这些故事,虽然是零星片断,却引起了周恩来极大的兴趣。1911年暑假,周恩来和他一起来到魏家楼,在这里,他结识了何履祯的祖父何殿甲。这位老人是村里的私塾先生,读过很多书,诗文的造诣很深。凭他的满腹经纶,考取个秀才,举人的头衔,是很容易的。但是,他看透了清朝的腐败,憎恶那些利欲熏心的人,决意不去应试赶考,心甘情愿在乡下培育英才,当私塾先生。他也是一位忧国忧民的老人,空有满腹的见解和抱负却无从施展,只好隐居乡间,把希望寄托在孩子们身上。

自从周恩来来到魏家楼子之后,老人在同周恩来的接触、交谈中,了解到这位胸怀大志的少年对时事的精辟见地和对人民的深厚情感,受到很大鼓舞,好像看到了祖国的未来和希望。他觉得周恩来不像是跟孙子同辈的少年,倒像是与他志同道合的书友。

周恩来也十分敬佩这位学识渊博的老先生,觉得他有许多宝贵的东西值得学习。所以,在老先生给学生讲书时,周恩来每讲必到,还时常和老先生对对子。一次,老先生写了一个上联:“勿为列强之奴仆”,让他对下联。周恩来不假思索,挥笔写道:“誓当中华之主人”,何老先生连声称赞,捧着写好的对子,看啊看啊,仿佛从这行字里,看到了国家的前途,未来的曙光。

老先生用了几个晚上,就“誓做中华之主人”这个题目,和周恩来进行了交谈。周恩来把从《民报》、《革命军》上学得的道理,讲给老先生听,是他从中知道了许多前所未闻的救国就民的主张和设想。

当老先生从孙子何履祯那里知道周恩来想看日俄战争遗址时,他亲自充当向导,带着周恩来登上了日俄战争沙河战役的场地——烟龙山,指着立在山上的双十字形的俄国石碑,给他详细地讲述了日俄开战的情景和老百姓遭受劫难的惨象:魏家楼,那里是1904-1905年日俄战争的主战场之一。当时,腐朽的清政府置国家主权和人民死活于不顾,无耻地宣布所谓“中立”,让帝国主义者在中国的土地上任意践踏。1904年10月,日俄两军在魏家楼遭遇。村东烟龙山为日军指挥部,俄军向烟龙山大举进攻。茫茫苍苍的烟龙山,霎时间成了一片火海。魏家楼所有的房屋全被沙俄军队烧成灰烬,全村男女老少仓惶弃家出逃,不少无辜百姓惨死在战火中。有的农民奋起反抗,为此遭到全家残酷的屠杀。周恩来在这里参观凭吊,倾听着老先生的血泪控诉,目睹这场浩劫造成的惨状,更加加深了民族危亡之感。

那次之后,老人多次带周恩来漫步烟龙山,并吟诗抒怀:“登彼龙山兮山巅,望彼河水兮潺潺,忆甲辰年兮神往,想日俄战兮心酸……概三省兮民涂炭,溯历代兮皆然。吾已生于斯兮长于斯,恨不能翱翔五湖烟,今吾老兮有何志愿,图自强兮在尔少年。”何殿甲的肺腑之言,寄托着人民的期望,深深铭刻在周恩来的心坎里。在东北的三年,周恩来亲身感受到帝国主义侵略的严重性,意识到民族觉醒的重要,决心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,萌生了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的爱国主义思想。

1913年夏天,周恩来第三次,也是最后一次来魏家楼,并向它告别。三年朝夕相处、同窗共读的挚友何履祯再三挽留他,难舍难分。

对于周恩来的离别,心里最感到难受的莫过于何老先生了。三年中,无数次的促膝谈心使他们之间结下多么深厚的感情啊!在难过之中,老人又为周恩来能进入天津有名的学府——南开中学,感到由衷的高兴。

他连夜书写了《赠周恩来南归诗》。然而,这一江春水的深情厚意,用几行简短的诗句,怎能抒发得尽呢?因此老先生赠诗之后,又写了一篇《赠周恩来文》。

文中列举了季子、司马等历史上的著名人物,说他们之所以能做出“非常之业”,都是经过刻苦的学习和坚韧的磨练才获得了“非常之才”的结果。以此勉励周恩来要爱惜寸阴,攻得“非常之才”,去完成“非常之业”。最后深情地写道:“今值南旋,洒泪而别……仅具片语,以作纪念”。

临别之前,何老先生执手相送,和何履祯陪周恩来再一次登上了烟龙山……

1913年春,周恩来胸中揣着老人的赠诗,心里铭记着师友的嘱咐,怀着“为中华之崛起”的壮志,到天津求学!。



编辑:超级管理员